一位父亲的忏悔信

IsaacZ

孩子：

    在你睡着的时候，我要和你说一些话。我刚才悄悄地走进你的房间。几分钟之前，我在书房看报时，一阵懊悔的浪潮淹没了我。使我喘不过气来。带着愧疚的心，我来到了你的身旁。

    我想到的事太多了。

    孩子，我对你太粗暴了。在你穿衣服上学的时候我责骂你，因为你洗脸时只在脸上抹了一把；你没有擦干净鞋子时我对你大发脾气；你把东西不小心掉在地上时我又对你大声怒吼。

    吃早饭的时候，我又找到了你的错处：你把东西泼在地上，你吃东西狼吞虎咽，你把手肘放在桌子上，你在面包上涂油太厚...

    在你上学我去赶汽车上班时，你深情地高呼：“爸爸再见！”我却蹙着眉头对你说：“怎么又驼背了，把胸挺起来。”

    晚上，一切又重新开始。我在下班路上看到你跪在地上玩弹子，袜子破了好几个洞，禁不住又大发雷霆：“袜子是花钱买的，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心痛......”并在你朋友的面前押着你回家，使你当面受辱。

    孩子，你还记得吗？晚饭后，我在书房看报，你怯怯地走了过来，眼睛里带着委屈的目光。

    我对你的打扰极不耐烦。你在门口犹豫着，我忍不住吼了起来：“你又来干什么？”这时候你没有说话，却跑了过来，抱着我的颈子吻我，眼里含满了泪，简直不敢相信我如此粗暴也萎缩不了你对父亲的爱。接着，你用你的小手臂又紧抱了我一下，就走开了，脚步轻轻地走开了。

    孩子，你知道吗？你刚离开书房，报纸就从我的手中滑落到地上。一阵强烈的内疚和恐惧涌上心头。习惯真是害我不浅。吹毛求疵和训斥的话几乎成了我的习惯。孩子，爸爸不是不爱你，而是对你的期望值太高。我是用成人的尺度衡量你，而且拿很多成年人也都难以做到的标准来要求你，细想起来，多么可笑。

    而你本性却有那么多真善美，你小小的心犹如照亮群山的晨曦－－你跑进来吻我的冲动显示了这一切。今晚，一切都显得不重要了。孩子，我在黑暗中来到了你的床边，跪在这儿，心里充满着愧疚。

    这也许是没有多大效用的赎罪。等你醒来后告诉你这一切，你也不会明白，但是从明天起，我要做一个真正的爸爸、做你最好的朋友，你受苦难的时候我也受苦难，你欢乐的时候我也欢乐。我会把不耐烦的话忍住。我会在像一个典礼中不停地庄严地说：“你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小小的孩子。”

    我以前总是把你当成大人来看，但是孩子，我现在看你，蜷缩着熟睡在小床上，仍然是一名婴儿，你在你母亲的怀里，头靠在她的肩上，仿佛只是昨天的事。我以前对你的要求太多了，太多了。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