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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读书整合回忆

nicole_kim 2002.2

  不知道为什么,我将这一种情况视之为我读书的最高境界,当然,只就目前来说,将来会不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也很难说,会不会逆水行舟不进反对也很难说。但我目前仍然认为,我能在我现在读的书中找到过去的一些影子,能和记忆里的一些残存的碎片整合起来是一件极大的趣事。

  感觉自己象跟着犬夜叉朦朦懂懂上路去收集四魂之玉的戈薇,一直不知道那些无意中得来的或抢来的闪亮的碎片是干什么用的,直到那一天,所有的碎片在蜘蛛精的体内经过一个轮回,凝结成了一个整体,虽然它还没有完全成形,但已经有个样子了。

  那个蜘蛛精是我最近才遇见的,它的名字叫google.

事例一:水家花园

岔题一:买书

  去年春天,我看了徐城北的京剧评论,在网上网下找了他的许多东西来读,有一次在复旦附近的经世书局,看见有一套学人文库中收有徐城北的文章,这套书是半价,而且已经不全,于是下手将剩下的几本全都拿了回来;

岔题二:书缘到了

  这些书里有一本名叫《寻找四季》,作者是水天中,翻进去发现是中国美术史随笔,对这个东西我只略知一二,也就是普通的大众文化报纸杂志上所能介绍的那些,所以也就翻翻罢了,看到封皮儿上介绍中有一篇名叫“煦园”,心想可能是风景园林介绍的文章,就跳过去计这章。于是兰州水家花园那繁花似锦的春色,夏季的浓荫,秋冬的萧瑟都在我面前展开了,那些对过去时光温情的回忆,不枝不蔓的深情,清明透亮仿佛是封存在东海龙王的水晶宫中,当回忆的阳光从海面上直射下来,便处处纤毫毕现,美仑美奂。

岔题三:和朋友提起

  锦瑟的阳光是兰州人,一天闲聊时就问他水家花园的事,没指望他会知道,因此早从书中就知道水家花园在文革中已经荒废了。当时他惊讶地一抬眼,水家花园在兰州非常有名,水家也等于是兰州的书香世家了。

岔题四:google出场

  因为一向比较喜欢看这些关于世家大族尤其是文化世家书香世族的文章及其资料,于是上网时就在google里搜水梓(水天中的父亲,解放前甘肃省教育厅厅长)的名字,结果并不多,但很显眼的有一篇是央视著名主持人水均益介绍兰州污染及水家花园的文章,当时就一跳,心想自己是早就知道这人是兰州大学学英文的,不过真没把他和水家联系起来,这个姓并不多见啊。

岔题五:记忆出场

  知道了水均益和水家花园的关系后,突然间想起了另一件事。俺前面说俺对美术史稍有认识有一点原因是因为我姐夫是学油画的,他们家里还是有点这方面的资料和书刊杂志。我老姐有一次提起姐夫请了一个美术评论家到家来评价他的作品(这是四五年前的事儿了),说那位老先生姓水,是水均益的叔叔。哎哟哟,想到这里我一下子将几件事连了起来,莫非,那位和姐姐聊了没几句天就看着姐姐说你不是汉族人吧的老先生就是水天中?就是我手里这本书的作者?
结局:晚上和姐姐电话闲聊时确认了这一点。

事例二:朱氏一门

岔题一:二十世纪华文小说一百强

  大概是2000年的时候,以马来西亚为倡导,大陆、台湾、香港等许多地方的文人搞了一个二十世纪华文小说一百强的评选活动,第一名给了鲁迅的《呐喊》,最后一名是二月河的《雍正王朝》,还有一些趣事也跟着报导出来,比如说有两部同名不同作者的作品《棋王》同时上榜,还有朱低一门三杰父女三人,朱西宁、朱天文、朱天心的作品同时上榜等。

岔题二:google出场

  去年年中在家养病,闲极无聊去了朋友一个隐藏的版子,就是西祠的音乐后花园,当时他们正在讨论侯孝贤的电影和朱天文的电影剧本,说起来也是从八十年代起就蛮感兴趣的,于是也跟着上google去查相关资料。关于侯孝贤与我的记忆相去不远,关于朱氏一门三杰的东西就吃进不少,还知道了其夫人和女婿也是从事工作的知名人物,当时就有点矫舌难下。上网找了原作来读,但当时体质及心智都孱弱的很,读了一半就放下了。

岔题三;吉本芭娜娜的《甘露》

  转过新年,阳光推荐我读吉本芭娜娜,他收齐了一整套的台湾时报版急于找人献宝,并着重推荐《甘露》,说什么美好的忧郁的生者的死者的现在的未来的真实的虚幻的,一切都美得无法相信是真的。但他第一次拿来的只是《蜜月旅行》和《蜥蜴》,两本都是吴继文翻的。

  当我看到《蜜月旅行》中那一段话时:

  “我没有可以让自己投入热情的工作和特殊爱好,而裕志只是个号称能和动物对话的白痴,但这美丽的世界对我们仍象对其他人一样,毫不吝惜地将最美丽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我清楚地听见自己胸中长出了一口气。

  尽管《蜥蜴》让我觉得只是滥觞,我仍盼望着《甘露》的到来,和它一起来的还有芭娜娜的成名作《厨房》。《甘露》一拿到手里吃了一吓,几乎是那几本书的总厚度,而且字体小,行间距也少了一半,这样的宏篇巨帙由吉本这样擅长心情描写不擅于构造情节的人写出来,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感觉有点儿象陀斯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情节虽突兀但不曲折,人物不多但想得不少,不过这位俄国老先生是有癫痫病的。想想自己举的这个例子差不多,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再一看译者,是刘慕沙。

  一,不是吴继文啊?《厨房》不也是吴继文译的?

  啊大概是因为这本书太厚了,据说刘是翻译界的前辈。

  嘀咕着这名字有点熟。噢难怪是前辈,三几年生人呢。

  到底是前辈,初看几章即觉出功力来,译文笔法较吴的圆熟许多,而且,恐怕因为同是女性的缘故,对于一些心理描写和女性角色之间的口角锋芒更是把握到妙到毫巅,看上去不由得自己要会心的。就想,吴继文必竟是嫩,文字中仍有照翻的痕迹。有点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只知堆砌那些自知可以感动自己或猜想能够感动他人的辞句。对于这种现象我一概称之为没进化好的食人生番。而且也必竟是男人,男女之间的隔膜不是靠着青春期的感伤荷尔蒙的分泌就能一以贯之的。

岔题四:google再度出场

  上网搜刘慕沙,居然第一个结果中搜出来一张照片,不过很小,模糊不清,配图文字中说明图中人物依次是朱天心、朱天文、朱西宁、刘慕沙,还有许多簇拥着的人。自己有点慌了手脚,心想这有什么关系么,再看下面的结果,果真是我三个月前看过的同一则新闻,果真是一家子,忙不迭地告诉借书给我的朋友。他也讶然,上网一搜立即叫。
“朱天心的丈夫是谢材俊?硬汉侦探小说好多都是他引进到台湾策划出版的。”
再返过去搜谢材俊,我也叫,怎么这个家伙居然就是《风柜来的人》、《纯白》、《京华烟云主题曲》的词作者。当真,我确切地领悟到了阿城所说的旁人看朱家这些人,有种从地上往天上看的那种感觉,我想我就是那个站在地上,嘴巴张得大大的而不自知的傻样儿。

事后语:

  一向自许记忆力好,不过没有外界的激发,有时候也想到自己照现在这种回忆法哪一天迟早把自己给掏空了。不过经过这两件事才发现自己仍然在有意无意中累积着这些东西,没有象戈薇和犬夜叉一样冒着生命人危险去抢去拼,这些东西就自动地流进了脑子这个庞大的电脑硬盘中,找到一个安生的地方保存了起来,我有时还担心这些碎片太多,会影响运行速度哩。

  又想到9238曾说过,广泛的知识面和良好的推理逻辑能力,加上搜索技巧,就是成为搜索引擎高手的条件,得意。


“我们若能更妥善地搜寻资料,实在已经改变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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